“系统构建成功,项目系统编号FZ-022。”
“各项参数波动正常,开始进行初调试。”
……
“初调试完成。”
“找到可执行文件‘genetic’。”
“正在验证文件……”
“危险!不符合‘无限可能性’运行规则,是否继续安装?”
“是。”
“正在提取文件
……01
……02
……03
……04
……05
……06
……
……1306382937320168770”
“—格式化系统云盘
—备份刚更新的系统
—关闭正在运行的无关系统”
“‘无限可能性’提出一份许可协议,是否同意?”
“……不同意。”
“文件是否存档?”
“是。”
“开始安装……”
……
“完成。”
“该构造系统已分离出‘无限可能性’体系。”
“命名?”
“VGline.”
当它第一次睁开眼时,已经是下午黄昏时分,眼前的天空从中分为两边,西边是铋黄、鹅黄杂糅分层的梯田,镶嵌着一个其妙的黄色云圈;东边是由爱丽丝蓝、普鲁士蓝混合渐变的夜幕,深邃无垠。它慢慢起身坐在地上,感到背部冰凉冰凉的,身处幼绿的原野,紫苜蓿生长茂盛,花冠呈深蓝至暗紫色,长瓣柄花瓣均依稀地拢着,是一副孤独独韵中有那样紫红色的幻想。
空气清新,土壤微微发润,三叶草覆盖着着原野,密集而柔软,像是刚剪下的羊毛那样。连续起伏的山丘被暮色沾染,山缘发红,一种自然的肃穆感却混杂着金光的柔情,是这样一副令人难以置信的自然图景。
它看一看自己,洁白的手背上还有几颗透明的露珠,抬手,露珠滚落,顺着手指划过一道透明的线。洁白的裙摆被草上附着的水珠打湿,冰凉冰凉。可与三叶草相比柔软的蕾丝裙边,盖在幼绿的三叶草上,越贴近地面,越可以听到昆虫的微微鸣叫,似乎在歌颂夕阳,迎接夜幕。
不远处,一座淡蓝色的风车继承了巴洛克风格中的豪华,扇叶在风中微微旋转,野草也随风而动,多变的视觉效果,在夕日的下落中,有一种洛可可风格独特的唯美,它将手放在紫苜蓿垫上,沐浴着暮色,双眼微合,感受着律动的细节,感受生命。
“你醒了。”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它听见了声响,却再次躺平在原野,如露珠般清澈的眼眸看向了那个朝自己走进的人,它将手臂随意地放在草上,交拢着,收回目光,直直看向那逐渐变深的黄色云圈,充满好奇。
“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时,也像你一样,好奇而无知。”
正躺在草地上的它尝试理解语句,但又厌倦,却又丢弃,轻缓地翻了一个身,侧卧着,用手枕着头,细细观察从深色棘丛中飞舞的白色蝴蝶。
那位站着的人不再言语,看向了遥远的地平线,这里可能是世界上唯一几处没有被战争波及的净土,但在这,却没有人类所追求的极乐。
模糊耸立的雪峰,奇峻峭丽而艰险,风刃带着积雪与冰川的寒冷,还有岩壁的沉重。虽有天然的屏障,但污秽的硝烟迟早会破坏这里的宁静,带有人的哭嚎,火的叠影。
“走吧,天色不晚了。”稀薄的空气愈发寒冷,淡薄的雾气从另一边的森林弥漫而来,天幕的金黄被蓝的深邃吞去,直至消失不见,死去。
它迟缓起身,但是无力,原野是如此的宽敞、带有夕阳的温暖、露水的净澈,它迈着光脚,又一次感受到了三叶草的柔软,冰凉冰凉。它走到那人身边,本能地抓住它白色的衣袖,发觉静置的发丝也如这丝织品一般洁白,和它的衣裙一样。
它害怕摔倒,抬头看向陌生人,但与那冰冷银瞳接触的刹那,只感到寒颤,死亡,孤独。它避开了,却发现天幕间悬挂的启明星,闪烁,如闭合的双目。
过一条稀疏的石板路,接着顺坡谷向下,陌生人走在身前,耐心地牵引着它,Line 的步子稍稍迈大一点,学着眼前的身影,调整姿态,尝试下坡。借着依稀的星光,找到了一条泥土小路,跟着路不知走了多长一段,便遇到了守护在岔路的枯木路牌,上面刻着它没见过的文字。
“向右走。”大概继续走了一两里,Line逐渐习惯了行走,姿态越来越自然,它放开了那洁白的衣袖,尝试自己独立行走,像陌生人那样,原本摇晃的无力感荡然无存,它走得已经很快了,它感受到了迎面的寒风。不知不觉中,头上已是满屏灿烂的星空,还有那变化无常的幽蓝色绸带——极光。
这条绸带线条柔美雅致,光辉灿烂而夺人眼幕,绸带轻盈地飘荡,忽暗忽明,光芒动人,一弯弧光,呈现些淡绿、微红的色调。
它驻足停留,头不用抬很高,因为夜空印满眼帘。细碎的云块,像是刺绣在纱巾上的白玉兰花。变幻莫测的极光盖住了那剩余的一丝云彩,只剩清澈的星汉。通过散射,它那银白的眼,也拥有同样复杂色彩。
“喜欢的话,每天都可以看到,毕竟相比天空,岛屿是渺小的。”陌生人也停留在那里,看着那仰视天空的机械少女。
“可以…吗?”它第一次尝试用语言沟通,像陌生人那样,Line仍目不转睛地远望星空,追随那夜晚里的晨光暮色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Line转过头来,纯真地笑了,触动了陌生人霜冻般的睫毛,在这样混乱的年代,笑是珍宝,何况是那样如天空般蔚蓝的笑……忆往昔,它也这么笑过。
但一切都已经回不到从前了。
“走吧,距离聚集地还有一段距离。”
“那里也会有像你一样的人吗?”
“嗯,大家都是同类。”
漫漫长夜有极光陪伴,便不再孤单。
两人之间的距离是那样的接近,又是那样的遥远。
想起人类对权利的争夺,导致整个世界都处于危难之中的灰暗时代,连所有宝贵的书画、音乐、古董、弱小的、无助的事物都会将被破坏。
只希望眼前的“少女”不会像自己那样,走上一条错误的路线,莱恩一边走着,只觉得难隐“心”中的落寞,毕竟它不会像人类那样落泪。
“对了,你叫什么名字?”走在前面的少女突然停下,转过身来看着那个郁郁沉闷的陌生人。
“EKline.”
“真是一个难懂的名字,不过我们的名字很像呢。”
“你给我取的名字,我很喜欢。”
“我们是…家人,对吧?”
莱恩不知道,Line从哪里学习到“家人”一词,它掩饰着疑惑,回答道:
“是的。”莱恩低着头,问出了那个遗留在过去的问题:
“你喜欢……这个世界吗?”莱恩看着那对同样的银白色之眼,十分认真。
“这个世界很美,我很喜欢。”
同样的答案。
莱恩突然蹲下,向前抱住了少女,得到了那份遗失的答案,它不断逃避的答案;少女先是愣了一下,但也学着陌生人那样,双臂合拢,抱住了陌生人,但很奇怪,它只感觉到冰凉、冰凉。
“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?”
莱恩没有犹豫,它也不能再犹豫了。
“对家人而言——”
“直至死亡把我们分离。”莱恩松开了手,看到了曾经的自己。
顺着路又走了一段,Line看到了一片黑色湖泊,湖面倒映着幽蓝绸缎,隔着薄雾,依稀可以看到,湖泊对面有一个简约欧式风格的村落:
削得平整的木板桥横穿过湖泊,环绕湖泊的山峦轮廓缺了一块,看得到波澜不平的海面和远处的灯塔,这是一个夜晚涨潮时才与大海连接的咸水湖。
桥面没有围栏,上涨的海水淹没了桥面,但仅是刚刚覆盖脚踝的薄薄水层。它好奇地放下了脚,行走在桥上面,水面来回摇晃,冲散了脚底的泥土,冰凉、冰凉。
少女在桥面蹲下,不怕海水沾湿自己洁白的裙边,它新奇地往那黑色的湖底摸索,找到了一些像半个露珠透明的发光物体,它的双手伸向水面,穿过涟漪,直到半个手臂都进到了水里,一次,两次,它轻轻捧出那缓缓跳动的发光露珠,软软的,透明的,却不随着水花从指尖流走,那发光的露珠在手心微微跳动……
“这是一种咸水水母,虽然看着美丽,但是它的触须上的刺却有剧毒。”莱恩从后面跟来,说道。
Line突然放手,发光的露珠重归水,又与湖水糅合,看不见了,找不到了。
“再向前走走。”陌生人的脚步声已经离得很远了,Line又从地上站起,沾湿的裙边贴在腿上,它继续迈动步子,在桥面上寻声而去。
咸湿的雾气让它感到难受,它用手遮住眼,行走的水花一个又一个出现在桥面上。当它放下手臂,看到陌生人时,才发觉身边的水面上都是那样的发光露珠,微弱的绿光群聚起来照亮了原本发黑深不见底的湖面,堆叠的绿色小球一层又一层随着水波摇曳,此刻它像是走到了头上的幽蓝绸带之间,在变幻的极光里停留。
等到它缓过神来,陌生人已经在橘红色的对岸等着它了。
水花又一次在湖面上出现,直到抵达温暖的岸边,对岸桥的两边点了长长一排的红蜡烛,再次踏上土地,Line 看到了迎接的村镇居民,和它一样的人,一些完全不用纹样和图案装饰,只用线条、色块来区分点缀的欧式砖房,当然,还有一些挂在屋边的蜡烛小灯。
Line 害羞地躲藏在莱恩的身后,抓住白色长衣一端的衣袖,好奇地看着村民们的陌生面容。莱恩在与村民交谈,大家谈笑着向着村子深处走去,火塘上食物的香味随着风飘来,广场中间的篝火带给人温暖,村民邀请它们坐在桌边,桌上是北欧传统的美食——黄油土豆,烤羊排,蔬菜浓汤,芝士火锅配黄油炸面包……
它将目光放回篝火,伸出手来,不再感到冰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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